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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輔導室特地為小朋友們安排了一場精彩的生命教育課程,邀請的主講者是『生命鬥士-李克翰』...一位184公分的陽光帥氣大男孩,曾經春春洋溢活潑好動、有位親愛女友的大男孩,因為一場車禍,將他從生命的頂峰推落萬丈深淵,他是如何走過人生低潮?而如今成為一位助人無數的心理諮商師,也曾獲得周大觀文教基金會第9屆全球熱愛生命獎...讓我們一起來聽聽他的故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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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場精彩絕倫又笑料百出的演講,那些原本令人痛撤心扉的車禍,開刀,復健,自殺等的過程,從李克翰哥哥幽默的口中親自傳述出來卻成了笑中帶淚的過往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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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朋友們時而專注聆聽,時而被逗趣的話語逗得哈哈大笑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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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聽到感動之處,小朋友的情緒也幾乎融入情境之中~~

 

讓我們藉由網路上的紀錄,再度回味李克翰哥哥與大家分享的故事,並時刻記得『珍惜目前我們所擁有的一切,樂觀勇敢的面對未來所有的人生挑戰』喔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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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克翰,一個青春洋溢、活潑好動、交過無數女友的大男孩,因為一場車禍,讓他從生命的頂峰跌落萬丈深淵。當他知道自己癱瘓的同時,唯一的念頭是逃避一切他可以接觸到的人事物,曾想過輕生的念頭,直到他遇到了復健科實習生,才開始對自己的生命產生了希望,雖然擁有了希望,但是還有更大的挑戰等在前頭,面對社會、學校、人群的目光的排斥、驚訝、羞辱,更讓他深刻感受到「一個殘障者,永遠只能忍氣吞聲的無奈。」但是他依舊努力去克服所面臨的挑戰,也讓他的臂膀更加強壯,這一路走來使他更加珍惜身邊所擁有的一切幸福。[註 1]

 

「完了!我的青春、我的美好人生、我剛萌芽的大學戀情!2000年10月23號上午11點20分,小發財車的逼近……摔車!我沒有變成植物人,全身癱瘓的命運,卻比植物人還讓我生不如死!」

 

「我失去了一切,世界從立體的三度空間,萎縮成單調的天花板平面。我渴望生命就此結束!但是,就這麼死掉,好嗎!」

 

「我想放棄世界,世界卻沒有放棄我!我或許失去一切,可我還有關心的朋友和愛我的家人!」

 

「如果可以多活一天,我希望自己每一分每一刻,都活得更有價值!」

 

時間:2009年1月21日

地點:淡水鎮克翰的家

訪談對象:李克翰

採訪:國立羅東高中胡敏華主任

 

訪談摘要:

問:想請教您幾乎改變您一生的這場車禍以及對你產生的影響。

答:

我一生中最奇特的那天,2000年10月23日。我還記得是早上11點20分。

其實在發生車禍之前,我跟大家一樣就是一個一般的男孩子,愛玩愛跳舞,然後上了大學,交了一個女朋友。那天早上我要出門準備回學校上課,順便回去接女朋友,我把自己打扮的非常好看,穿著垮褲帶著安全帽騎著摩托車,在我家的第一個路口吧。我記得,一台闖紅燈的小發財車就從我左邊撞過來,然後那一刻我整個人就彈飛起來,飛得很高很高,後來就落地了。

 

大家絕對猜不到,當時我落地的時候,第一個想法是什麼??其實落地的第一個念頭,是我褲子掉了沒?因為我穿著垮褲,當然就是這個念頭啊!讓我伸手想去抓褲子,可是才發現沒有辦法伸出我的手、沒有辦法抬起頭去看褲子掉了沒。在那一刻才知道,我好像跟以前跌倒不一樣,但怎麼不一樣還不曉得。看到那個撞我的司機,走下車來,低著頭看著我,說:「先生,你很嚴重耶!」我心裡面想,應該很嚴重吧。於是就用最後一口氣跟力量,把我弟弟的電話號碼告訴他,之後就暈過去了。

 

醒來之後,我在一個地區型的中型醫院,那時候只覺得旁邊迷迷糊糊的很多白色的影子飄來飄去,原來是醫生、護士小姐...不是鬼,呵。然後就彷彿聽到一些隱隱約約的聲音,很急促,一位男生說:「趕快送走、趕快送走,留在這邊我們沒有足夠的器材,他會有生命危險」。於是我又痛暈過去了,聽到「生命危險」這四個字,再醒來的時候我就在台大醫院。

 

嗯,那個時候整個人就只是覺得脖子很痛很痛很痛,不曉得為什麼這麼痛,後來才知道在我的頭,左前右前左後右後被打了四根 八公分 長的鋼釘。那八公分長的鋼釘外露,連接著四根直的鐵架,把肩膀跟頭部固定起來,那是防止我的頭在轉動,可是那四根鋼釘讓我很痛,於是我就跟我媽媽講,我說:「媽,是不是…要開刀?如果要的話,要快一點,因為我知道開完刀就好了。」

 

我媽媽也這樣覺得,後來進了手術室13個小時,當然中間有很多的過程,沒辦法細說。但是醒過來之後,就知道開完刀,跟沒有開刀的結果是一樣的。還是沒辦法移動下半身,還是沒有辦法舉起手來,舉起我的頭。直到我爸爸走進房間,問我爸爸說:「爸,我怎麼了?」我爸爸才跟我說: 「嗯…克翰,不管將來你變成什麼樣子,不管我們全家將要面臨什麼樣的辛苦,我們全家都在你旁邊,陪著你、照顧你、支持你。」

 

爸爸說:「你癱瘓了。」我聽到「你癱瘓了」這四個字,就開始哭,從小到大都沒有哭過那麼嚴重過,就連我抽籤,金門,去當兵抽籤抽到金門,我都沒有哭過那麼嚴重的,這次讓我哭得非常嚴重。因為,在我的印象裡面爸爸一直給我的教育,從小到大就是一個男人,一個人,要有肩膀,這個肩膀你要撐起你自己,撐起你旁邊的人,然後盡可能的撐起世界上,跟你有關的人。可是在那一刻,我的肩膀不見了,也不知道將來該怎麼辦,對,所以從那一刻開始,我就把自己封閉起來。

 

 

問:這個車禍對你造成哪些後遺症?

答:

身體失去了三樣最重要的東西;第一個就是運動神經系統,我的下半身,我沒有辦法走路,我現在坐在這兒,我是沒有辦法站起來的。包括我的手,圓圓的,我的朋友都叫我小叮噹,因為我總是伸出「圓」手,因為我手指頭沒有辦法開握。影響的部份是從這個胸線以下的部份,完全沒有動作。所以我的朋友呢,很喜歡跟我玩一個遊戲,叫做剪刀石頭布,呵呵,因為他們都贏。我也沒有辦法拿筆寫字,也沒有辦法用手抓任何的東西,只能靠萎縮的部份去操作一些東西,用勾的,這樣子,這是我失去的第一個,就運動神經。

 

然後,第二個是感覺神經系統,就一樣是從胸線以下的就一點感覺都沒有。也就是說我現在坐在這邊,跟大家講話,我的屁股是不知道我坐著東西的,我的腰也不知道我靠著東西的,甚至沒有靠背的椅子我會倒下去的,因為腰沒有動作。這兩樣東西的失去呢,換回一個我不太喜歡的東西叫,張力和反射。也就是有的時候我的腳,會不自主的抖動,或他會自己舉起來像坦克車一樣,這些東西都不是我想要的。我還記得有一次,我在逛街,逛逛淡水老街的那個過程,我的腳突然舉起來,我的朋友跟我說:「ㄟ!克翰,奇蹟,你好了,你可以站起來了。」其實那不是我自己想的。甚至,還有一個很妙的經驗是,有一次去一個學校分享以前我的故事,然後講完這段之後,有一個國小生小弟弟,就衝上來,衝到講台前面,跟我講說:「克翰老師,你的腳真的沒有感覺嗎?」他在講這句話的同時,我看到他左手拿一枝削好的鉛筆,其實我並不曉得他要幹麻!

 

第三個失去的東西,就是我的自主神經系統。我沒有辦法,我相信現在也沒有人有這個辦法,站出來跟我講,我現在留一滴汗給你看,就這種東西是沒有辦法控制的。而我連這個東西都失去了,所以我沒有辦法調節體溫,我沒有辦法排汗,當天氣太熱,就會中暑,當天氣太冷,我就會開始發抖。那個抖可能會長達一個小時,可能會抖動的程度到整張床都在動,這是我失去的三樣東西。

 

我最沒有辦法的是我的大小便,因為我沒有辦法自己到廁所去大小便,我沒有辦法控制小便出來跟忍耐,包括大號也是,所以我的大小便都必需靠灌腸和導尿來處理。所以長時間在外面工作,我就必須要有一個地方可以換我的尿布,或者是可以讓我有排瀉的那個場地。

 

這是我生理的部分,那當然還有很多啦,這只是幾個比較大的。那心理的部分,其實有好幾個歷程,一開始在還沒有受傷前,就像我講的跟一般的大學生一樣,反正就愛漂亮、愛玩、愛流行。然後,喜歡跳舞,喜歡買很多的衣服,喜歡泡夜店,然後去認識漂亮的女生。我媽常說喔,如果我今天沒有因為這場車禍的話,我可能就是娶了一個老婆、結婚了,然後欠了一堆卡債被通緝在大陸,呵呵!

 

剛受傷這段期間,其實這段時間是自我封閉呀,那那個時後覺得自己就是….(搖頭)完全沒有希望,也完全沒有可能再做任何事情了。所以那段時間非常消沉,非常的自閉,所有的人都不見,所有的事也都不想做,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,怎麼樣去結束自己的生命。要不就是怎麼樣不要跟這個世界再有任何的關係跟牽扯,在那段時間我一直很期待自己可以死掉,一直到現在我會覺得,已經九年了。

 

坐在這個輪椅上九年,這中間大概歷經了很多風風雨雨呀,也歷經了很多人事,九年下來到今天在這邊說話,這一刻,我是很擔心我的生命不夠長的。

 

其實坐輪椅畢竟是一個事實,所以我現在癱瘓它也是一個不可改變的因素,我身體裡面的一些器官會慢慢衰竭,所以很擔心自己的時間不夠,因為我好多好多事情想做。我想…用我的生命去關懷我自己想關懷的族群,去學習我想要學習的事,更可能的盡力的成為一個好的諮商師,去學很多的觀念跟我的個案工作。可是我很擔心這些事情做不到,或做到了我的生命沒了,所以這個心理的歷程我覺得好幾個階段,一直走來到現在,那之後會怎麼轉變我現在也沒辦法告訴各位,只是我現在的歷程是這樣的。

 

問:你很想幫助別人,克翰可以談一談,這背後最大的力量是什麼?

答:

我覺得是家人,覺得家人對我來講很重要,當然有時候要佐以愛情跟友情來調適!但我覺得家人是一直撐著我走到現在一個最大的動機。

 

我還記得,那時候我在醫院,整個人沒有辦法適應的那個過程。有一次除夕夜,其實我從小到大一直很愛過除夕夜,因為除夕夜你可以看到所有的大人跟瘋子一樣,就跑來跑去,喝酒阿,在那邊大呼小叫的,小孩子也都可以在那天可以很晚睡。之後領到一個令人期待的大紅包,雖然之後都交到媽媽那邊去。

 

我一直都很喜歡過除夕夜,可是那年的除夕夜很不一樣,那是我第一次在醫院過除夕夜,我沒有辦法回家,我的身體狀況不允許,再加上我的家是舊式的公寓,沒有電梯我上不去。還記得那天晚上七點多,看到我爸爸、我媽,還有我弟,提了一大堆的年菜,從病房門口走進來,全部的病房的人都回家了只剩下我,所以病房很空蕩。

 

我爸媽看到我之後,一句話也都沒有說,他們就開始在我的床上面把年菜全部都排好。我還記得在我的胯下放了一盅佛跳牆,排好之後,大家就整個房間,非常安靜,唯一有的聲音是塑膠袋的聲音,就窸窸窣窣那種聲音。那在那個過程裡面呢,大家都不肯講任何一句話,直到東西排好,然後大家開始吃。我記得那天晚上七點多,大家開始吃年菜,我媽媽她一口也沒吃,她只做一件事,她就是拿起一個碗把年菜一口一口的挾到我的嘴巴裡面,然後再用衛生紙一次一次的幫我擦嘴巴。就這樣一直到…,還記得不到八點鐘吧,我們家的年夜飯就吃完了。然後大家就開始忙著把鍋碗瓢盆收一收,一樣沒有任何一點聲音,還是一樣只有塑膠袋跟那個收東西的聲音,就這樣子整個東西收完了。然後我的媽媽開始到廁所,拿了一桶水,再幫我擦我的身體,一邊擦我媽媽一邊哭,一邊哭著告訴我說:「克翰,新年快樂,我們要回去了,我們不能留太晚,明年的你一定會更好,你一定會好起來。」說完這句話我立刻哭了。

 

那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,自私的是我好像用我的身體,用我的病痛,把我的全家都給綁住了。那時候覺得我是我們全家的圓心,全家以我為圓心開始繞圈圈,我的喜怒哀樂就是他們的喜怒哀樂。我的一切,就取代了他們所有的一切,他們的生活空間就是我,我覺得我不能夠再這麼自私,我應該要放自己一馬,也放他們一馬,讓他們有他們自己的生活。

 

於是我就開始提議我要回學校,也是從那刻開始,我的心開始不一樣,開始轉變。一直到現在雖然常常還是跟我的父母有很多的爭吵,比如說我一直很想脫離他們的控制啊,自己去生活,那甚至我也有想要出國念書的那些願望。中間有很多的爭吵,可是,其實我很感謝我的家人,如果我沒有我的家人,沒有那些…體諒、支持,跟照顧的話,也許….我沒有辦法走到今天。

 

問:如何讓高中生或身心障礙同學,學習主動去提出自己的需求?

答:

我先說非障礙者同學好了,其實,世界還是一個很有愛心的地方!雖然,還是有一些…很奇怪的事情,但大部份的朋友,看到身心障礙的朋友,都會想要幫助他。我覺得,幫助這件事情,他很容易變成障礙者跟非障礙者之間,互動的開始,也有可能是互動的結束。

 

我常常在路上,比如說,我開著電動輪椅走在路上,然後,當我要過馬路的時候,在那邊等紅綠燈的時候,就會突然有一個人,可能我的同學,或不認識的人,出來推我的輪椅,然後跟我講,怎麼推不動?我就會回答:「你要幹什麼?」「我想要推你過過過馬路。」我常會跟他講說,我這電動椅,我自己會走,對,就是,這個幫忙,當然很有可能我跟他就這樣因此認識的,可有的時候不必要的幫忙會造成我很大的困擾。

 

所以我會建議如果非障礙的朋友想要跟障礙者,有進一步互動的話,其實,不要替他們假想任何他們需要的幫助,而是由他們開口來告訴你,他們想要做什麼,這才會是最適當的。

 

我也覺得非障礙的朋友要跟障礙的朋友,有一些進一步的溝通,其實不需要去介意他們,比如說我常常遇到一件事就是,有人會問說:「克翰,我問你一個問題我不知道你介不介意。」這件事其實會讓我覺得很怪,怪的是其實沒有什麼事情好介意的,就算我介意我也會透過我的嘴巴告訴你說,不要問我這個,或不要對我做這個。其實障礙者並沒有那麼罪過,障礙者並沒有那麼奇怪,障礙者只是不方便,他只是有一些跟你們不一樣的障礙而已。

其實他的心、他的意識都還是一樣跟非障礙者一樣,所以不用太過於假設,就打開你的心,你如何跟你身邊不是障礙者的朋友相處,就怎麼跟身心障礙者的朋友相處就好了。

 

至於障礙者的同學會覺得,我有走過那個歷程,就是我覺得自己是一個怪物,或自己永遠沒有辦法為社會所接納,其實這個觀念都僅只於在我們的腦海裡,他並沒有被實踐過。

 

當然我們的障礙給我們很多的限制,這些限制也讓我們可能跟這個社會某些部份沒有辦法融合,但是別忘了打開眼睛去看看另外那些部份。其實當你說出你的需求,當你說出你的歷程,還有你主動表示你的友善,其實你身邊的非障礙者,他們會接納你。就算他們不接納你,還是可以有很多其他的選擇。

 

障礙者要學的一件事,是不要只把眼睛看在看到你被歧視,你被屈辱,或你被壓迫的那一個,那個層面,回頭看看另外一些層面,很多人開了很多的機會、很多的可能,讓我們生存,那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去看壓迫跟歧視呢?

 

問: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困難,請你用大哥哥的角度來提醒這些孩子。

答:

挫折嘛,其實我最近有一個朋友跟我說一句話,我覺得還滿受用的,在生命裡面不管是受傷、挫折到現在,繼續都還在一直遇到挫折當中。那有很多大小事情,不是只有障礙者會遇到,一般非障礙者也是會遇到。

好比論文寫不出來呀這種事情,大家也都遇到過。他跟我說:「克翰,其實所有的挫折在你人生當中,都會出現,重點是挫折不是對不對的問題,而是你怎麼選擇的問題。」

 

我可以渡過這些挫折並不是因為我比較勇敢,也並不是因為我是超人,我只是一個平凡人,只是我知道一件事,這件事也是在我的障礙歷程裡面得到的,就是,他將來會寫在我的墳墓上,也是我的墓誌銘。

 

我只是告訴自己,在我剩下來的生命裡,我不要在我死前的十分鐘,回想我這輩子,有什麼事是我能做的,而沒有做的;有什麼人是我該疼的,而沒有去疼的。不管結果怎樣,不管結果好或不好,只要我做了,他就會留下,不是得到,就是學到。所以在所有的挫折裡面,也許會有一時之間非常的痛苦,但是我覺得那些痛苦不是得到,就是學到,在那些災難的挫折裡面,他不盡然全都是折磨,等這個災難過去之後,回頭再來看這個歷程,你一定會有學到或得到。去看這一點,也許你就可以比較簡單、比較安然的渡過你的挫折,如果還是不行,那就想想看,現在在說話的我,都可以撐到現在了,更何況,你呢?



[註 1]引自李克翰,曹燕婷著,「醒來後的淚光:李克翰‧曹燕婷的反方向人生」(大田出版社)2003年05月01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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